商洛日報 - 商洛之窗訊(趙 豐)聽江西的朋友說,婺源是禪界。去年十月的一天,沖著那個禪字,我懷著新奇、探秘之心來到了婺源。
先去了西線的鴛鴦湖。在我看來,它是婺源良好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的濃縮,環(huán)境幽雅,山林青翠,湖水碧玉。正值秋末冬初,視野里盛滿鴛鴦的影子。鴛鴦,這個與中國文化有著情感淵源的鳥,演繹著最美的風景。它們或是成雙成對,或是攜兒帶女,從遙遠的北國翩然飛來。湖水和鴛鴦的組合,符合我的追尋與想象,足以安放我這顆因為世俗而浮躁的心。
文公山,這是一個儒雅的名字,其得名也許與朱文公有關(guān)。果然,山上就有朱熹的祖墓。山間林木蔥翠,周邊是十萬畝闊葉林海,有金貓、鹿、錦雞在其中出沒。金貓、鹿未見其蹤,只是看見了錦雞的影子,在我的凝視下?lián)淅庵利惖某岚?。昨晚像是落過一場雨。雨過初霽,在斑駁的光影中,樹葉抖動,錦雞變幻,溪水潺潺,風聲沙沙。諸種聲音相和,仿佛禪音的抖動。山間白云聚首,飄渺如夢。夢幻的感覺,是生命里的禪意。
密林幽谷之中,云霞經(jīng)久不散,令朱熹的祖墓和他親手栽下的杉樹若隱若現(xiàn)。據(jù)說杉樹有二十四棵,寓意“二十四孝”,歷經(jīng)八百多年風雨,只剩下我眼前的十六棵。經(jīng)歷了世間的滄桑,它們心念止絕,私欲盡斷。它蒼老的皺褶,是歲月留下的印記。它的內(nèi)心,一定深藏著許多不為人所知的故事。面對它,我嘆息著人生命的短暫。在我的凝視中,它靜穆無言。無言,便是最好的禪意了。
小橋流水人家。這是古詩里的句子,為古典優(yōu)雅的禪相。這就是李坑。那個夜晚,我棲息在李坑。傍晚,夜幕還未拉開,一串紅燈籠在視野中跳出來,顯現(xiàn)著灰暗中的歷史滄桑。清晨起床,看清了群山環(huán)抱中的村落模樣,溪水貫通街巷,風光旖旎。如此的村莊自然會有閱不盡的美景,而我獨喜歡小巷里的青石板。那個下午,斜陽夕照,我的腳一遍遍踩在上面,輕輕的,怕驚擾了它的千年夢境。
靈巖是一處集自然與人文景觀為一體的風景名勝,其特色在于它的溶洞。喜歡洞的感覺,這是因為它將真實的面目遮掩了起來。洞內(nèi)石筍、石花、石柱、石幔琳瑯滿目,洞群間保留有岳飛、朱熹等名人以及唐代以來的游人題墨兩千余處,蔚為壯觀。靈巖洞環(huán)境幽靜,結(jié)構(gòu)巧妙,別具一格。名山洞府、幽谷藏珍如此的稱謂,對它來說是名副其實的。洞的奧妙,在于深藏不露。靈巖的溶洞就適合這樣的表述。
走近滕家巷,站在滕家老屋前,我竟有了入夢的感覺。喜歡古建筑,于是在東線的千年古鎮(zhèn)江灣流連忘返。名曰江灣,自然與江姓的人有關(guān)。我看到了一長串的人名,都是不凡之人,教育家、佛學家、經(jīng)學家,七品以上的官就有二十多人。當?shù)厝苏J為這是風水的緣故。對于風水,我是外行,但我相信所謂的風水就隱藏在山水和老房子里。滕家老屋,它的特別之處是每塊墻磚上都凸印著一個“滕”字。幾百年過去,“滕”字依然還在,散發(fā)出幽古的氣息。客廳叫白果廳,有人介紹說房子里的木頭都是銀杏木做的,所以沒有蛀蟲和蜘蛛網(wǎng)。這只是滕家巷的一個細節(jié),大約風水就是從此而來,禪的況味也正在于此。
篁嶺也有禪意,村落天街、梯田花海,是人間的桃花源。覽區(qū)域組合而成。禪意,籠罩著一座山嶺。民居圍繞水口呈扇形梯狀錯落排布,村落似玉帶將精典古建串接,商鋪林立,前店后坊,一幅流動的縮寫版的清明上河圖。站在高處,俯視篁嶺,宛若懷抱著一個蘇醒的禪。禪的天地高曠無邊。一個念想,讓我仰起頭。篁嶺的上空,蕩漾著一片云霞,為一座山做著注解。民居上空的一縷縷炊煙應邀騰空,和那片云霞會合,天地之間彌漫著禪的氣象。我眼目中的篁嶺,頓時空明了許多。
我佇立在五龍源上。據(jù)說龍脈發(fā)源于婺源南干山,盤結(jié)于五龍山。龍的氣象是中華民族的圖騰之象,是最高境界的禪。龍的生存自然離不開水,我的眼簾中,湍水飛流直下與水潭相綴,互為映照,互為依接,急緩有致,起落有度,濺起的水珠在陽光下發(fā)出顫動的亮光。這是適宜于漂流的絕佳之地,身著紅色泳衣的年輕男女們瘋在水面的筏子上。青山、綠水、白浪、紅衣,構(gòu)成了五龍源的奇觀。它遠離了人世的紛擾,獨坐于水的懷抱。四面青山,幽林擁抱,一條條清溪從它的懷抱中蜿蜒躍下。臨水的景物,它的生命,無疑會鐘靈毓秀。在此漂流,生命里會有著怎樣的浪漫呢?